徐中辉

1955年前后,广元政府经常要在体育场(现蜀门市场内)召开大会,有时会后还要到街上游行。那时我考虑如果在游行的队伍中,能抬上几张大型的领袖画像,再配上鼓号声,其景象气氛就会别有洞天,于是便萌发了画领袖像的念头。回校后,我将此设想向领导说明,校长便安排木工们做了四个各高2,宽1.5的木框架,然后买白棉布绷上。

为了不影响教学,我便利用每天的课外活动时间去画油画。约半月首先画出了毛主席像。此像画好后,除学校使用外,有时县里召开大会时,他们也要借去用(那时广元县政府以及其他的机关单位还无此大型油画主席像)。

当时苏联和我国的关系很好。为了充实学校的会议室,我先后又画了朱德、列宁、斯大林的像。此四幅画像,凡学校要到老城区开会时,同学们便纷纷争取去抬像。四个人抬一幅,画像虽大,但重量却很轻,同学们都能以亲自抬画为荣。在现在五十年代师生多次开同学会聚会时,很多同学在回忆往事的座谈会或写回忆的文章中,常会提到当时抬画像的队伍行走在大街上,在嘹亮的鼓号声中,都自觉地调整步伐,豪情满怀,引起很多路人驻足道旁以敬佩的眼光看着当时广元最高的学府,广元中学学生们挺胸阔步前进。虽然有时会遇到天气炎热或寒冷,但大家的心情却很愉悦,从而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良好回忆。

1956年春,绵阳地区教育局局长到广元中学来视察工作。当其一行人走到会议室里,看见四幅大油画像时,便询问校长花了多少钱买得。校长告诉他说这是我们学校美术老师自己画的,每幅画成本平均不过20元(相当于那时中教人员半个月的工资)。局长听后说,如果要在外面去买,一张画就要两三百元。同时他又说,专区内很多学校还没看到有如此绘画技术水平的美术教师。《绘画评论》中说,画鬼神容易,画犬马难。因为鬼神大家都没见过,随便怎样画都可以。而犬马人人都见到过,要画得像实在不容易。画人,特别是画领袖人物,人们都在电影、报刊和书籍里经常看到,如果画得稍有走样,别人就会说不像。局长还说,今后如果省上给专区有四川美术学院(重庆黄桷坪)的生源指标,我们一定拨给广元中学。

教育局长并非戏言,在当年秋季就兑现了,并连续三年吧指标给了我校。

当时推荐学生上美院,除了其绘画水平要过得硬外,主要还要看其家庭出生。虽然每年都有几个人报考美院,但能如愿者却很少。第一年录取了曾克广,第二年录取了韩松泉,第三年录取了李汉生。有的学生虽然没有如愿到美院去深造,但他们之中都有了扎实的绘画基础,在以后参加工作中,有的人专门从事了美术工作,有的选择了美术教学,有的人在工厂或单位里作了办专栏及兼职的宣传骨干。

那四幅大油画领袖像,挂在广中校会议室里,于十多年后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中,不知是被哪个造反派的组织搬走了。从此就下落不明。最遗憾的是我没有留下四幅画的照片,特别是我画朱德委员长时,是参考了《人民画报》身着元帅服和头戴元帅帽,又综合其他图片费了很多心血才画出来的。该画也是全国首创,很多人都对其评价很高。现在想起来已是追悔莫及了。